(一)
囊子说,雪和雨才是真正开启一个季节的钥匙。其实这话也是因地而异的。就白银这个城市,你很难对一个季节确切的下个定论。已经是下过两场雪了,天气说暖就又暖和了起来,正中午暖暖的太阳晒的人脊背里一个劲儿的渗汗,一恍惚你甚至会觉得怎么夏天又蹭的转身过来了。就在你纠结着要不要减几件衣服的时候,一场刺骨的寒风毫无征兆的吹来。一个哆嗦中,你恍然大悟,哦豁原来冬天才刚刚开始。这就是白银,一个一天之内就可能感受尽四季气象的地方。
母亲大人打来电话,虚寒温暖之余不忘叮嘱一句,你性格又直又倔,出门在外要适应社会要变通着些。这话深深的刺激了我。就算已经都是奔三的人了,在老娘眼里或许永远还是个尿布都换不及的臭小子。多少有点揪心。老娘辛苦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把不肖之子拉扯大了,却还是放心不下。当然,这种情感在一定意义上也绑架了我的思维、认知和情感。我一直以为,怎么样都能过一辈子,短短的一辈子,何必非要因为世俗的纠结而累了生活、辜负了内心那一片静谧的天地。简单快乐的活着,有什么不好。但是现在,我甚至突然觉得自己自私的有点过分。你不是只为自己活着,身在红尘中,剪不断。
我现在常想的是,也算是很长时间了,从和这个小城市勾搭上起,日子过得倒也说的过去,内心却总是会有一种被俘虏的恐慌。这种惶恐常常使得我无所适从,迷失方向。近来重新拾起一些诸如《围城》、《借我一生》之类以前一直没有耐心看完的书,但是感触却大打折扣,老强说这是因为我的情感世界开始麻木了。其实老强所不知道的是,近来老马之所以少了很多笑声的原因恰恰是因为老马似乎又开始想多了。我很惧怕这种长时间的思考,会让人一瞬间记起很多过去的故事,会让人在悔恨中假想太多的如果,但是,套用囊子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有时候我们一瞬间失去的东西就是永恒,直到你想到它万念俱灰”,这种万念俱灰所带来意念的强大,足可以摧毁你对当前所有的信赖,足可以让你对当前的一切空前的质疑,这是很残忍的事实。但在这无所适从的气场里,如果停止了思考,你就会忘了自己而变成行尸走肉,就会失落在一沉再沉的境遇里找不到自己。好吧,又是如果。。。
(二)
我从来都没觉得过自己帅,但被帅哥帅哥的叫多了,也不免会在很多的时候很自恋很自恋一把。这年头,人们似乎喜欢且已经习惯了奉承和被奉承,管他呢,听着舒坦就行。但转念一想,还是得对观众负责,我这乱糟糟的鸟窝头型也该收拾一下了,于是乎寻寻觅觅找了一家生意冷清的小店钻了进去,这主要是因为我向来都比较惧怕无所事事的等待,这种煎熬会让人在耐心耗尽的同时心情也变得十分糟糕。钻进去的时候,多少有点后悔,当然后来的事实告诉我这种后悔的感觉是正确的,人有时候还是得跟着感觉走。店里就一很非主流的小姑娘正在吃着麻辣烫,其造型大家想想麦当劳的形象代言差不多就可以知道了。姑娘对到来的客人也是冷冷淡淡,头也不抬的在满嘴的粉条之间蹦出俩字“理发?”,我心想,这不废话么,但出于中国式的礼貌,我还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接着姑娘起身扒拉着一个油腻腻的手就开始在我头上收拾了。半晌之后,姑娘弱弱的问“理什么发型?”,“你看着办”我也弱弱的回答,随后看了眼她的发型又补充道“别理得和你的一样就行。”话出口后,我就略有点后悔,女孩子总是爱美的,我这话很明显是在排斥人家的审美。想委婉的解释一下,又怕火上浇油,只好在心里默念三声罪过,闭眼任其在我头上描龙绣凤。等到睁眼时,才追悔莫及,得,这脑壳,直接一西瓜皮盖帽。。。本想发火,但见那姑娘两眼血丝,老马这怜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想想算了吧,人人都不容易。或许她也像我一样,历尽半生一事无成,沦落至此,还处处遭人怀疑。顶个西瓜皮,就任天下人笑我吧!可惜,我又自大了。天下谁人再乎你,只几个熟知的朋友取笑一下罢了,而这取笑倒也温暖。